【柱扉】证人 02
老土的爱情小说，bug请无视😂
二、
整件事听起来像是一件普通的意外杀人案。
千手柱间在受人邀请前去应酬的会所里撞见了敌对帮派的老大正在强迫某位女性，于是他见义勇为——虽然这个词用在黑道身上听起来有点怪——抄起酒瓶子就砸了那个油腻猥琐中年一下，解救了受害者。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砸了他一下，谁知道他就倒地不起直接下黄泉了呢……”千手柱间愁眉苦脸的支着下巴，表情居然有一点不符合年龄的孩子气。
扉间有些尴尬，他现在已经放弃评价这位形象三变的黑道魁首了，只能按捺住吐槽的欲望，把注意力集中到案情上。“您确定他是因为您的重击致死的？”
“我下手一点也不重。”当事人抗议，“我只是要让他停止野蛮行为，没想过杀他，我很有分寸的，虽然我力气是比别人大了点。”扉间不自觉的又想起了关于这位组长天生神力之类的传闻，轻咳一声，拉回了思绪。
“那家伙平时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什么病都有，挨不了我一下就病发挂了也能怪我吗？”千手柱间的表情换成了委屈。
扉间深吸一口气，拼命忍下莫名想训斥他的冲动，努力不去看那张碎三观的脸，翻阅着手上的资料，果然在验尸报告上看到了心脏病突发的字样。
“先生，如果您是见义勇为，那您的罪名是可以减轻的，那位女性受害人有跟警察说这点吗？”
千手柱间有点忧郁的叹了口气，“没有哦，那位女士，被威胁了。”
威胁？扉间略略有些惊讶，千手柱间看到他的样子笑了笑，“那边怎么可能放过我，威胁证人改口是经常的事，见多了。”口气十分轻松平常，好像胁迫人是跟喝水吃饭一样司空见惯的事。
扉间以前见过用钱摆平受害者家属的事，不过威胁之类的还是第一次见到。毕竟平民老百姓和有头有脸的人都还是习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用钱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直接人身威胁还真是黑道作风，扉间这时才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卷入了黑道的争斗里。
“那您有别的证人吗？”说这话时扉间并不抱希望，既然关键证人都能被控制，那找出其他有利证人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了。而且警察似乎也并没有积极查案，否则也不会真的就采纳了证人明显不对劲的口供，也许对警察来说，两个黑帮走司法程序互斗谁败了都是好的。
千手柱间冥思苦想的一会儿，有点垂头丧气的摇摇头，连额前的几缕发丝都无精打采起来。扉间看着这个犹如被困在原地一筹莫展的青年，有点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怕说了会不会让这个情绪外露的男人更加沮丧。
“啊居然都这个点了。”扉间陡然听到千手柱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下意识的看了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12。然后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刚刚还丧气的青年一扫阴霾，兴高采烈的对他说：“我请你吃午饭，你今天辛苦了。”
千手家的风格是传统日式，送上来的餐点却是西餐，每道菜都是肉眼可见的价格不菲，酒更是能喝掉扉间不少委托费，饶是已经过上富裕日子的扉间也看的咋舌。因为少时的困难经历，让他直到现在都保持着节约的习惯。
“这酒很好喝的，不喝点吗？”千手柱间拿着荡漾着琥珀色液体的酒瓶笑眯眯的问。
“不了，我酒量不好，谢谢。”扉间没说假话，他确实酒量不好，喝不了几杯就会醉酒，这也是他为何始终跟上司同事拉不近关系的原因。
“这样啊……那就多吃点，别客气～”千手柱间开始殷勤的跟他夹菜，惊的扉间连忙说自己来就好，在心里擦了把汗，暗暗吐槽千手家的组长怎么这么热情没架子，说好的穷凶极恶人设呢。
“扉间，你觉得我的案子能赢吗？”千手柱间叉起了一小块牛肉，不经意的询问。
“如果能让关键证人改口，或者找到别的有力证人，胜算很大。”扉间给了个好听的答案。
千手柱间唇角微微上翘，没有说出另一个答案，他转而问起了与案子无关的话题。“你是木叶私立大学毕业的？”
“……是的。”有点跟不上委托人的思维转换，扉间不大明白对方为什么问起了他的学校。
“能上这个学校的人家庭背景都不一般呢，可以问问你家是做什么的吗？”千手柱间给自己加了一点酒。
扉间拿着刀叉的手微微有些停滞，“我没什么背景，我是靠着特招进去的。”在千手柱间惊讶的眼神里，他忍耐着内心深处的一丝痛楚，面无表情的说出了并不愿对人提及的事实。
“我是个孤儿。”
扉间一直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是得罪什么大神以至于这辈子拿了个悲情人设，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靠着政府福利救助才上了学。所幸上天还是对他有一点怜悯，给了他一个非常聪明的脑子，于是才能靠着优异的成绩一路拿奖学金完成学业，还搏得了一个名牌大学的履历。
“先生你大概不懂什么是特招。”果不其然，扉间看到对面的青年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很多贵族学校，为了吸纳更多的优秀人才，专门为一些交不起高昂学费的优秀寒门子弟设置了一些名额，招纳这些囊中羞涩又想进入名校求学的一般人。既为自家学校网罗了人才，又得了一个给普通人公平机会的好名声。如果没有这个机制，像我这样靠救济和打工度日的孤儿是不可能进去的。”
这个国家的阶层已经趋于固化，有钱人的孩子会继续留在上层圈子，一直做有钱人。而下层的人们想上来，难如登天。贵族学校的这条规定招揽优秀学生是其次，更多的是在意名声和脸面罢了。
“抱歉……”千手柱间的表情有些内疚，“虽然我没有过这种经历，但是你以前的生活一定会有不好的回忆吧，让你不得不说出来是我考虑不周。”
这种事有什么好对他道歉的……虽然过去的日子难挨，但他也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可说的，自己不是一个自卑的人。不是，你一个黑道首领为什么要这么随和啊，你平时是怎么管理手下的啊？
千手柱间不知道他的代理律师已经在肚子里吐了几道槽，他很快终止了这个话题，抿了一口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说不定……真的有证人。”
嗯？扉间被这一波三折的剧情搞得有点懵，刚刚还在一筹莫展，现在突然有了曙光？扉间觉得以前遇到的当事人都没一个像这位一样跳跃。
“不是我没认真想。”千手柱间看见扉间的脸色似乎有点黑，连忙解释，“当天我喝了酒，脑子有点不灵光，记忆也有些跳，但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了，我应该有撞到一个醉汉。”
会所再高级也是提供给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千手柱间被人灌的有些上头，借口去洗手间才摆脱了那群恨不得缠到他身上的陪酒男女。
在昏暗的走廊，他听到了一声女性的尖叫，便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在拐角处与一个踉跄走出的人撞了满怀，在那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酒香。
“那人一定喝了这里最贵的酒，我一闻味道就闻出来了。”
真是有钱人才能拥有的技能啊，扉间看着一脸不知道在炫耀啥的千手柱间麻木的想。
“那人个子比我矮一点，应该是个男人，但光线太暗了我没看清脸，他光扶着墙呕吐，完了连道歉都没说。”千手柱间抱怨，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重心已经歪了。“等我转过拐角，就看见那个发酒疯的家伙正在强迫女性。”
“先生，照您说的，这个人好像也没法证明您是见义勇为啊，且不说那人是否还保持清醒有没有看见您的行为，就算是清醒的在那种环境下也只会认为您和死者是发生了矛盾冲突吧。”更何况现在能不能找到这个人还是未知数。
千手柱间唇角浮起了一丝微笑，“只要能找到他，我就能让他作出我是见义勇为的证明。”
一道冷意在扉间心上划过，他重新认清了一个事实。千手柱间的外表再能温暖人心，也始终掩盖不了身为黑帮掌舵人的凶悍。
“扉间，我听说你是律所新一代里最擅长查找蛛丝马迹的，也是最有原则的，所以我指定了你做我的辩护律师，那些名气大的大多是墙头草，随时都会因为利诱威胁而倒戈，我信不过他们。”唤来佣人收拾残羹，千手柱间起了身，这姿态是要送客了。
扉间自觉的对这位大人物行了告别礼，但在门口却被对方拦住了，青年笑眯眯的说：“我送你出去吧。”
被暴力组织的老大亲自送出门的体验想必没几个人会有，扉间有些恍惚的看着比他略高的男人走在他的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透明雨伞，轻巧的打开，撑在了他的头上。
“雨下大了呢。”
雨水打落在千手柱间露出伞外的半边身体上，柔顺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西装外套上，本人却浑然不觉。扉间透过眼角余光看到了千手柱间被打湿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被保护的一滴雨也没沾上，内心愈发矛盾。
千手柱间是个黑道分子，危险人物，但对他却是温和有礼，充分信任，在这个原告与被告身份都不一般的案子上，自己是否要完全的服从他的意思呢？
“这把伞你带回去吧，我不知道桃华是从哪儿把你带来的。”扉间猛然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千手宅邸大门口，那辆把他强行请来的黑色跑车静静的停在眼前。千手柱间温文尔雅的将雨伞递给了他，扉间默默的接过，觉得手心一阵发烫。
“拜托你了。”
那温柔的注视让扉间不敢再看，忙拿着雨伞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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